《新唐書》是北宋時期宋祁、歐陽修、范鎮(zhèn)、呂夏卿等合撰的一部記載唐朝歷史的紀(jì)傳體史書,屬“二十四史”之一。
全書共有225卷,其中包括本紀(jì)10卷,志50卷,表15卷,列傳150卷。《新唐書》前后修史歷經(jīng)17年,于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年)完成。
《新唐書》在體例上第一次寫出了《兵志》,系統(tǒng)論述唐代府兵等軍事制度。這是中國正史體裁史書的一大開創(chuàng),為以后《宋史》等所沿襲。
五代時期就曾有《唐書》(即《舊唐書》)編成,但宋仁宗認(rèn)為《舊唐書》“紀(jì)次無法,詳略失中,文采不明,事實零落”,慶歷四年(公元1044年)下詔重修。至和元年(公元1054年)七月,仁宗催促“速上所修《唐書》”。前后參預(yù)其事的有宋敏求、范鎮(zhèn)、歐陽修、宋祁、呂夏卿、梅堯臣,《新唐書》所依據(jù)的唐人文獻及唐史著作均審慎選擇,刪除當(dāng)中的讖緯怪誕內(nèi)容,裁減舊史本紀(jì)十分之七??偟恼f來,〈列傳〉部分主要由宋祁負責(zé)編寫,〈志〉和〈表〉分別由范鎮(zhèn)、呂夏卿負責(zé)編寫。最后在歐陽修主持下完成?!幢炯o(jì)〉10卷和〈贊〉〈志〉〈表〉的“序”以及《選舉志》《儀衛(wèi)志》等都出自歐陽修之手。因為〈列傳〉部分出自宋祁之手,而歐陽修只是主持了〈志〉〈表〉的編寫,出于謙遜,同時歐陽修認(rèn)為宋祁是前輩,所以他沒有對宋祁所寫的列傳部分從全書整體的角度作統(tǒng)一工作,因而《新唐書》存在著記事矛盾、風(fēng)格體例不同的弊端。所以《新唐書》署“歐陽修、宋祁撰”。其為二十四史之一。
《新唐書》對〈志〉十分重視,新增《儀衛(wèi)志》《選舉志》和《兵志》?!侗尽犯揭择R政,原有的《天文志》和《歷志》篇幅超過《舊唐書》三倍,新〈志〉載有文武百官的俸祿制度,為舊〈志〉所無。又有屯田、邊鎮(zhèn)、和糴等,皆舊〈志〉所無?!缎绿茣芬不謴?fù)立〈表〉,立了《宰相表》《方鎮(zhèn)表》《宗室世系表》、《宰相世系表》,歷代官修正史〈表〉多缺略。清代學(xué)者王鳴盛在《十七史商榷》中說:“新書最佳者志、表,列傳次之,本紀(jì)最下”,王鳴盛同時還指出《新唐書》史表的設(shè)置有一些不足,“竊謂史之無表者,固宜補矣,有有表而尤不可以不補者……禁軍以宦官掌之,不但朝政盡為所撓,并廢立皆出其手,則左右神策中尉亦當(dāng)表”。宋祁有文名,曾任知制誥、翰林學(xué)士等職。他歷時十余年完成〈列傳〉,于嘉祐三年(公元1058年)交齊全部列傳的稿子。歐陽修是北宋著名的文學(xué)家,擅長古文,他因參加推行“慶歷新政”的活動,被貶為地方官,至至和元年(公元1054年)才調(diào)到朝廷任翰林學(xué)士,主持修史工作,等到他寫定〈本紀(jì)〉〈志〉〈表〉,已是嘉祐五年(公元1060年)的事了。
清人王鳴盛以《宋史·宋祁傳》《歐陽修傳》為據(jù),認(rèn)為宋祁修書“在仁宗天圣之晚年,歷明道、景祐、寶元、康定,至慶歷中告成,以書成進左丞云云”;“(歐陽)修之修《唐書》,乃在嘉祐之前至和年間事,距祁稿成時,相去已十余年”,“書成,上距祁稿成約又二十余年矣”。因此,“二公修書不同時明矣”。這一說法,迄今仍為部分學(xué)者沿用,都未發(fā)現(xiàn)王鳴盛錯繆的關(guān)鍵所在。其根源在《宋史·宋祁傳》將“詔求直言”的時間誤作“景佑中”,而這又是《宋祁傳》中唯一的一個年號。
《宋祁傳》文中指明宋祁受命纂修《唐書》在“詔求直言”前,故王鳴盛誤以為宋祁修《唐書》自天圣至慶歷,前后差不多也是17個年頭。但《宋史·仁宗紀(jì)》景祐年間并無“詔求直言”一類的事,皇祐元年才有“詔臺諫非朝廷得失”。《宋祁傳》中宋祁“直言對”后緊接“進溫成皇后為貴妃”,與《仁宗紀(jì)三》的記載相符,時在“皇祐”,而非“景祐”。顯然,《宋祁傳》是將“皇祐”誤作“景祐”了,一下子把時間提前了10多年。王鳴盛提到宋祁“守亳州,以稿自隨”,《宋祁傳》說得很清楚,是因為“坐其子從張彥方游”。傳中雖無明確紀(jì)年,但宋祁是附在其兄宋庠傳后的,前面《宋庠傳》明明白白地寫著:皇祐三年,“祁子與越國夫人曹氏客張彥方游”。宋庠受牽連罷相在這一年,宋祁出知亳州也是這一年。此時尚“以稿自隨”,仍在修撰中,怎么會在慶歷中告成?王鳴盛的失誤,一是不知“景祐”當(dāng)為“皇祐”,二是后來在《蛾術(shù)編》卷九考知“祁修書凡七年,而自皇祐元年至三年獨秉筆,自此出知亳州,皆書局自隨以至于成,凡歷十六年也”,卻仍然堅持“宋歐修《新唐書》不同時”的結(jié)論?!端问贰に纹顐鳌返倪@一年號錯誤,除了《宋景文集》卷二九《直言對》有案語注明“仁宗本紀(jì)皇祐三年春三月詔求直言”,“本傳作景祐中誤”而外,迄今竟似無人知曉,請同仁們注意。
就整個《新唐書》的纂修而言,應(yīng)當(dāng)說:新修唐史前后17個年頭,前10年宋祁主持編修,后7年歐、宋共同“刊修”。草稿初成,呈宋仁宗審閱。仁宗看后,發(fā)現(xiàn)這部史書出于二人之手,體例與文采均不盡相同,于是令歐陽修刪改修飾為一體。歐陽修此時卻拒不修改,他說:“宋公于我為前輩,且人所見不同,豈可悉如已意?”最后僅校閱過一遍,一無所易。
《新唐書》主要作者宋祁、歐陽修是北宋一代文宗,著名文學(xué)家。宋祁及其兄宋庠,在當(dāng)時有“二宋”之稱,宋人《東軒筆錄》說宋祁“博學(xué)能文,天資蘊籍”;歐陽修為“唐宋八大家”之一,散文為其特長。他們筆下的功夫當(dāng)然不同一般。
參加編撰《新唐書》的其它作者,也都為北宋時期名家高手。宋仁宗嘉佑年間曾公亮《進新唐書表》中所列之范鎮(zhèn)、王疇、宋敏求、劉羲叟等,都是當(dāng)時文壇知名人物。范鎮(zhèn)曾為翰林學(xué)士,文筆流暢,有《東齋紀(jì)事》等百余卷流傳于世。王疇文辭嚴(yán)麗,一向為世所稱。宋敏求為北宋一代掌故大家,富于藏書,曾編《唐大詔令集》和《長安志》,對唐史十分熟悉。劉羲叟是著名天文學(xué)家,后來曾助司馬光編《資治通鑒》,《新唐書》用這些人主筆,自然文采粲然,體例嚴(yán)謹(jǐn)。另一方面,宋、歐等人在修《新唐書》時,態(tài)度也很認(rèn)真。歐陽修負責(zé)〈本紀(jì)〉、〈志〉、〈表〉部分,撰稿六、七年。宋祁的〈列傳〉部分時間更長,前后長達十余年。他曾一度為亳州太守,“出入內(nèi)外”把這部稿子隨身攜帶。在任成都知府時,每天晚宴過后,開門垂簾燃燭,幾乎都要著作到深夜。這種認(rèn)真謹(jǐn)嚴(yán)的態(tài)度,使《新唐書》在不少方面的確勝過《舊唐書》。
《舊唐書》因撰稿時間倉促,有些轉(zhuǎn)抄自唐實錄、國史的痕跡都沒能抹掉,存在許多“大唐”、“本朝”、“今上”字樣。宋祁等在新修時,把這些不倫不類的話都刪削了。使《新唐書》在體例和筆法、風(fēng)格上顯得比《舊唐書》完整嚴(yán)謹(jǐn)?shù)枚唷A硗?,《新唐書》在列傳的?biāo)名上也作了歸納整理,如把少數(shù)民族仕唐將領(lǐng)合并到“諸夷蕃將傳”中;把割據(jù)的藩鎮(zhèn)也歸到一起來寫等等。這樣,就使得眉目更為清楚。
《新唐書》以清新質(zhì)樸的語言特點為后世人賞識。也有了巨大的影響。
因為北宋時期比較安寧,有許多在戰(zhàn)亂時期不易收集到的史料,到北宋初年得到了征集和整理。據(jù)專家估計,司馬光修《資治通鑒》時參考史料達三百種之多,《新唐書》的修撰與《通鑒》時間相近,司馬光看到的,宋、歐等勢必見到。如在《新唐書》增加的《李績傳》記載立武后之爭時的態(tài)度,記房玄齡論守成之難易,都是《舊唐書》和其它書所不及的。其它如《新唐書》的《食貨志》里增加了唐朝屯田、和糴、礦冶等資料;《地理志》記載各地河渠陂堰的灌溉情況和各州的土特產(chǎn),也都是他書少見的珍貴史料。
歐陽修還是當(dāng)時有數(shù)的金石大家,他對古代金石學(xué)頗有研究,曾撰《集古錄》,用金石刻的記載考證史實。最有名一例,即他用孔穎達碑文考證出這位唐初杰出經(jīng)史學(xué)家表字沖遠的事實。這些都使《新唐書》在某些史實考證方面更勝一籌。
《新唐書》第一次寫出了《兵志》、《選舉志》,系統(tǒng)論述唐代府兵等軍事制度和科舉制度,這是中國正史體裁史書的一大開創(chuàng),為以后《宋史》等所沿襲,保存了中國軍事制度和用人制度的許多寶貴史料?!缎绿茣返脑紫唷⒎芥?zhèn)諸表,也給讀者認(rèn)識唐朝宰相族系(世家大族)的升降和藩鎮(zhèn)勢力的消長,提供了一條線索。
著名史論家王鳴盛在《十七史商榷》中說:“新書最佳者志、表”。這是公允的評價。自司馬遷創(chuàng)紀(jì)、表、志、傳體史書后,魏晉至五代,修史者志、表缺略,至《新唐書》始又恢復(fù)了這種體例的完整性。以后各朝史書,多循此制。這也是《新唐書》在中國史學(xué)史上的一大功勞。
《新唐書》是中國正史體裁史書的一大開創(chuàng),為以后《宋史》等所沿襲。自司馬遷創(chuàng)紀(jì)、表、志、傳體史書后,魏晉至五代,修史者志、表缺略,至《新唐書》始又恢復(fù)了這種體例的完整性。以后各朝史書,多循此制,這也是《新唐書》在中國史學(xué)史上的一大功勞。
由于《新唐書》歷宋、元、明至清初一直占有正統(tǒng)地位,一般人只讀《新唐書》而不讀《舊唐書》,所以《新唐書》宋以來的版本遠多于《舊唐書》,流傳的主要版本有:
(1)南宋刻本4種,分別是十四行殘本,舊藏皕宋樓,現(xiàn)藏日本靜嘉文庫;同十四行元補版殘本,藏于北京圖書館;十六行殘本124卷,亦藏北京圖書館;建陽書坊魏仲立刻殘本,舊藏嘉業(yè)堂。
(2)元刻本,明國子監(jiān)根據(jù)元版修補印行。
(3)明刻本3種,分別是成化年間(1465~1487年)國子監(jiān)刻本,萬歷年間(1573—1620年)北京國子監(jiān)二十一史本,明末毛晉汲古閣十七史本。
(4)清刻本多種,乾隆四年(1739年)武英殿刻本,附宋董沖《唐書釋音》25卷。殿本又有各種翻刻本、影刻本、排印本、縮印本以及五局合刻本、開明二十五史本等。
(5)商務(wù)印書館百衲本,以靜嘉堂本為主,配合“北圖”、“雙鑒樓”及“嘉業(yè)堂”藏本,保存了《新唐書》舊刻的真面目,勝于殿本。
(6)中華書局標(biāo)點本,1975年版,底本用百衲本。2000年,中華書局又推出了簡體橫排本。
后世對《新唐書》進行糾謬、辨證的著作頗多,舉其要者有:
(1)吳縝《新唐書糾謬》,20卷,分20門,凡400余事,宋元祐四年(1089)成書,紹圣四年(1097)上于朝廷。
(2)汪應(yīng)辰《唐書列傳辨證》,20卷,專攻《新唐書》列傳缺點。
(3)王若虛《新唐書辨》,3卷,見《滹南遺老集》。
(4)陳黃中《新唐書刊誤》3卷。
(5)佚名《新唐書證誤》(《稽瑞樓書目》注錄抄本一冊)。
(6)羅振?!赌媳O(jiān)本新唐書斠義》1卷,1936年上海石印本。
《新唐書》比起《舊唐書》來,確有自己的一些特點和優(yōu)點。因為宋代大體上繼承了唐代的制度,為了總結(jié)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參考,《新唐書》對〈志〉特別重視,新增了《舊唐書》所沒有的《儀衛(wèi)志》、《選舉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書》的首創(chuàng)。《選舉志》與《兵志》系統(tǒng)地整理了唐朝科舉制度和兵制的演變資料。
《食貨志》增加為5卷,不僅比《舊唐書》份量大而且比較有系統(tǒng)、有條理地保存了大量社會經(jīng)濟史資料?!兜乩碇尽分財⑹鎏瞥乩硌馗铮涊d軍府設(shè)置、物產(chǎn)分布、水利興廢等情況,補充了不少《舊唐書·地理志》所沒有的資料。
《天文志》和《歷志》在篇幅上超過《舊唐書》3倍以上,記載了唐代流行的7種歷法,特別是保存了歷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大衍歷》的《歷議》,反映了唐代歷法理論的水平和發(fā)展高度。
《藝文志》比《舊唐書·經(jīng)籍志》增加了很多,特別是唐玄宗開元以后的著作補充了不少。如李白、柳宗元的著作,就有一些是《舊唐書》所沒有收錄的。
北宋人認(rèn)為,《新唐書》要比《舊唐書》高明。他們嚴(yán)厲批評《舊唐書》“紀(jì)次無法,詳略失中,文采不明,事實零落”(《曾公亮進新唐書表》),認(rèn)為《新唐書》無論從體例、剪裁、文采等各方面都很完善?!缎绿茣纷髡吲u《舊唐書》“使明君賢臣、雋功偉烈與夫昏虐賊亂、禍根罪首,皆不得暴其善惡”,所以在《新唐書》中秉孔子修春秋之意,進行所謂“忠奸順逆”的褒貶,并在《舊唐書》的類傳的基礎(chǔ)上,增添了卓行、奸臣、叛臣、逆臣等類傳,又將原有次序作了重新排列。《新唐書》修成后,其主編曾公亮曾上皇帝表,頗為得意地說:“其事則增于前,其文則省其舊”,認(rèn)為這是大大勝過《舊唐書》的地方。
新書廢舊書61傳、增331傳,但對其原始根據(jù)卻說法不一。有說是“文征明《重刻舊唐書序》言”,有引作“馬端臨在《文獻通考》中指出”,也有不少人看出馬端臨是引用的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的著錄:“凡廢傳六十一,增傳三百三十一?!鼻宕X大昕另有統(tǒng)計,也被認(rèn)為“遺漏很多”。黃永年統(tǒng)計說,新書共增修了315傳,包括“只有一兩句話極簡略”的記載,不包括“諸帝公主傳所記二百一十二個公主”。事實上,那種“只有一兩句話”追述其在唐代先祖的記載,作為“人名索引”開列得越細致越有利于讀者,但這絕不能視為是人物小傳或新增人物傳,兩者不應(yīng)混同。其實,關(guān)于新書增廢舊傳的情況,《新唐書》的編修者是有他們的統(tǒng)計標(biāo)準(zhǔn)和統(tǒng)計數(shù)字的?!犊S讀書志》卷七《史評類》著錄,呂夏卿撰《唐書直筆》4卷、《唐書新例須知》1卷,為其“在書局時所建明”。其中,《唐書新例須知》記有“新書比舊書增減志、傳及其總數(shù)”。這就告訴人們,呂夏卿作為編修官,在當(dāng)時有過統(tǒng)計。盡管在《郡齋讀書志》的著錄中未記錄其“增減志、傳及其總數(shù)”的具體數(shù)字,但這個統(tǒng)計數(shù)字無疑會存于書局,并為各編修官所熟記。
據(jù)《玉?!肪硭牧都蔚v新唐書》條引《國史志》云:紀(jì)十、志五十、列傳百五十。凡廢舊傳六十一,增新傳三百三十一,又增三志、四表,凡二百二十五卷、錄一卷。(舊史凡一百九十萬字,新史凡一百七十五萬九百三十字。)所謂《國史志》,指北宋《國史》中的《藝文志》。北宋《國史》,仁宗天圣八年修成宋太祖、宋太宗、宋真宗《三朝國史》,神宗元豐五年修成宋仁宗、宋英宗《兩朝國史》,南宋宋孝宗淳熙十三年修成宋神宗、宋哲宗、宋徽宗、宋欽宗《四朝國史》。其中,仁、英《兩朝國史》120卷,紀(jì)5卷、志45卷、列傳70卷,宋敏求作為史館修撰參預(yù)其編修。因此,《兩朝國史·藝文志》著錄《嘉祐新唐書》,必然要依據(jù)當(dāng)年書局的統(tǒng)計數(shù)字,更何況宋敏求又是當(dāng)年《新唐書》的六編修官之一。《郡齋讀書志》據(jù)此記錄了“舊書約一百九十萬,新書約一百七十四萬(言)”,而《直齋書錄解題》則據(jù)此記錄了“凡廢傳六十一,增傳三百三百十一、志三、表四”,為《文獻通考》、文征明等轉(zhuǎn)相引錄。以兩部《唐書》每卷人物列傳前的目錄為統(tǒng)計依據(jù),除去各自的重復(fù),所增(包括正傳、附傳)、所廢(僅指正傳)數(shù)字極為接近上面所引《國史志》的數(shù)字(諸帝公主不在統(tǒng)計之列),證明“廢舊傳六十一,增新傳三百三十一”,確實是《新唐書》書局留給后人的一個權(quán)威性的統(tǒng)計。
《新唐書》還在〈列傳〉中保存了一些《舊唐書》所未載的史料。自安史之亂以后,史料散失不少,唐穆宗以下又無官修實錄,所以宋祁為唐后期人物立傳,采用了不少小說、筆記、傳狀、碑志、家譜、野史等資料。同時,還增加了不少唐代晚期人物的列傳。關(guān)于少數(shù)民族的種族、部落的記載,新唐書比舊唐書多而且詳。據(jù)趙翼《廿二史札記·新唐書》載:“觀《新唐書·藝文志》所載唐代史事,無慮百數(shù)十種,皆五代修唐書時所未嘗見者。據(jù)以參考,自得為詳。又宋初績學(xué)之士,各據(jù)所見聞,別有撰述。”這一切對修唐書都提供了有用的資料。許多列傳中采用了小說、文集、碑志、逸史和政書等文獻。諸志在采用“舊書”各志資料之外,又有新的擴大。有關(guān)實錄、政書、逸史、文集、碑志以及小說等文獻,均在采摘之列。
《新唐書》也有明顯的缺點,最主要之點是鄙視農(nóng)民起義思想較為嚴(yán)重。編寫者對隋末、唐末農(nóng)民起義大加撻伐。在《黃巢傳》前冠以“逆臣”二字;對隋末竇建德等農(nóng)民軍使用了極為惡毒的詞匯,如“猬毛而奮”、“磨牙搖毒”、“孽氣腥焰”等等。諸如此類,都可看出《新唐書》在觀點的正統(tǒng)方面更勝于《舊唐書》。《新唐書》雖列有《兵志》,卻很空疏,例如《新唐書·兵志》記載:“唐有天下二百余年,而兵之大勢三變,其始盛時有府兵,府兵后廢而為彍騎,彍騎又廢,而方鎮(zhèn)之兵盛矣?!?,其議論不明,于史實亦不符。
《新唐書》大量采用筆記、小說,形成不少錯誤,《直齋書錄解題》卷四批評《新唐書》“拾取小說私記,則皆附著無棄”,“徒繁無補”。王觀國《學(xué)林》卷五“霓裳羽衣曲”說:“蓋《國史補》雖唐人小說,然其記事多不實,修唐史者一概取而分綴入諸列傳,曾不核其是否,故舛誤類如此也?!?/p>
在寫法上,《新唐書》也有不及《舊唐書》的地方。例如有的〈本紀(jì)〉、〈列傳〉失之太簡,甚至作了毫無道理的砍削。清代史評家王鳴盛《十七史商榷》曾提及,《新唐書》本紀(jì)較舊書幾乎減去十分之六七。有人統(tǒng)計,《舊唐書·本紀(jì)》部分近三十萬字,到《新唐書》僅剩下九萬字,而《哀帝本紀(jì)》舊書約一萬三千字,新書只剩千字左右。這種過簡的寫法,使《新唐書》失去了許多重要史料。又由于苛求文字精煉,宋祁、歐陽修等不惜刪去許多重要情節(jié),如《舊唐書》里寫得十分生動、極為悲壯的《封常清傳》《高仙芝傳》,到《新唐書》則刪削得索然無味。
新唐書札記二十五史三編第7冊第182-204頁
新唐書糾謬20卷(宋吳縝)明萬歷中海虞趙開美刊本 武英殿聚珍本福建廣東覆聚珍本附??庇?卷知不足齋叢書十五集本附錢大昕修唐書史臣表1卷 四部叢刊三編影印萬歷本 叢書集成第3835-37冊 二十五史三編第7冊第1-65頁
新唐書糾謬校補(清錢大昕)嘉定錢大昕全集第4冊,陳文和輯校本
新唐書辨3卷(金王若虛) 滹南遺老集卷22-24 二十五史三編第7冊第64-83頁
新唐書刊誤3卷(清陳黃中) 見南獻遺徵 書目答問云未刻
新唐書證誤(失名) 稽瑞樓書目著錄抄本1卷
唐書釋音(宋董沖) 二十四史訂補第9冊第347-391頁影印重刻汲古閣本
新唐書校議正誤 羅振常著 民國時期印本 (4)
新唐書藝文志注 四卷 - 民國間抄本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