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圖在《理想國》中以故事為題材,敘述蘇格拉底到貝爾斯禱神,歸途被派拉麥克邀往家中,賓主滔滔談論起來。兩人的辯論從各個角度暴露奴隸主階級的哲學思想、政治思想、藝術思想及教育思想。故事中的蘇格拉底是虛擬的、假托的,實際上就是柏拉圖的代言人。文中借蘇格拉底之口和人討論正義,分析個人正義與城邦正義之間的互通性,系統(tǒng)地闡述了正義的概念。柏拉圖設計并展望著心目中理想國度的藍圖,提出在“理想國”中才能真正實現(xiàn)正義。
《理想國》共十卷。第一、二卷討論公道正義問題。因為在柏拉圖的思想中,國家的建立是為求實現(xiàn)公道正義,所以這兩章概括了全書的主旨。從第二卷后半到第三卷,討論衛(wèi)國者的教育,也是執(zhí)政者的初級階段教育。第四卷討論教育的效能與領導,還談及節(jié)制、勇敢、睿智、正義等的意義。第五卷討論學前教育和婦女教育。第六卷和第七卷討論哲學家的培養(yǎng),也就是執(zhí)政者的高級階段教育。第八卷、九卷談論政體。第十卷談論藝術。
洞穴比喻
柏拉圖雖然是唯心主義哲學家,但是他的思想中包含著許多唯物主義和科學因素。這在《理想國》中也有所體現(xiàn)。
《理想國》中的核心比喻是“洞穴比喻”,全文的開頭和結(jié)尾都在回應著它的隱喻。在《理想國》全書希臘文原本的第一個詞是“下降”。也就是說,柏拉圖筆下的蘇格拉底在一開始就是下降,從高于此處的“洞穴”之處下降。在蘇格拉底的談話中,構(gòu)造了城邦的政體,從第一部分擺脫最低處,第二部分則開始上升到最好的政體,第三部分處于最高處,詳論最好政體的秘密,第四部分開始下降到最壞的政體乃至下降到地府。
在《理想國》的“大洞穴”的建構(gòu)之下,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洞穴比喻”不是柏拉圖一個簡單的文學意向,它是以現(xiàn)實世界為明確指歸的“隱喻”。“隱喻”是哲學的方法,它的意象的造就、運用可以視為哲學,而隱喻的指歸所體現(xiàn)的隱喻的制造者的現(xiàn)實維度,則是現(xiàn)實的生活,可以視為政治。所以,《理想國》的隱喻體現(xiàn)了柏拉圖的政治理想。
公民思想
“公民”一詞是個政治概念。公民教育的目的是培養(yǎng)德才兼?zhèn)涞木哂欣硇缘娜耍S護城邦穩(wěn)定有序?!独硐雵窂挠懻摗皞€人正義”開始,提出了“城邦的正義”,又討論了什么是“不正義”。對于個人來說,正義是最大的善。在批判了幾種錯誤的正義觀點之后,柏拉圖認為,正義是最高的善,它不是某種外在的東西,而是靈魂自身的適當狀態(tài)。一個理想的國家就是要符合至善理念的、正義的國家。正義不僅是個人的德性,而且是國家和個人的共同德性,是國家和個人的雙向約束和互動,是對個人更是對國家的要求。正義是理想國的核心概念。
理念論
理念論是柏拉圖哲學的核心,理念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的關系怎樣,是柏拉圖畢生探索的重要問題。
在《理想國》中,他把不變的理念看作唯一真實的原本,把變化的事物看作理念的摹本和消極的產(chǎn)物。為了說明這一觀點,他提出兩個著名的比喻:一個是床的比喻。他說理念的床是唯一的真實的床,是工匠制造的床的摹本,而藝術家畫出來的床則是摹本的摹本。另一個是洞穴的比喻。他把人們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生活比作在陰暗洞穴里的居留。洞穴中的人們戴著鐐銬,背向出口,只能勉強看到被火光投射在洞壁上的東西的模糊的影子。在柏拉圖看來,感性實物只不過是變幻不定的影子,人們必須擺脫這些影子,走出洞穴。這兩個比喻說明,“永久不變”的理念是第一性的,生滅變化的事物則是第二性的。這是典型的客觀唯心主義理論。
靈魂論
柏拉圖的論述具有二重性。一方面,柏拉圖賦予靈魂以人格化的神的意義。在《理想國》中,柏拉圖甚至花了近十頁的篇幅來描繪靈魂受審和輪回的情況。這顯露出強烈的宗教神話色彩,是柏拉圖靈魂論中的糟粕。
另一方面,柏拉圖同時又賦予靈魂以理性實質(zhì)。他認為靈魂的意志及欲望部分和肉體是不可分離的。這說明靈魂不朽,實質(zhì)是理性不朽。柏拉圖還進一步把靈魂的本質(zhì)認作共相。他所說的靈魂不死,也就是概念具有一定的相對獨立性。在它賴以存在的個別事物滅亡之后,它還能繼續(xù)保存下去。靈魂論的另一合理因素是強調(diào)人們在進行理性思維時,必須盡可能擺脫肉體的干擾。
回憶論
柏拉圖的回憶論一方面具有先驗主義的內(nèi)容。他認為人的靈魂進入肉體之前就具有理念知識,因此,認識的過程也就是回憶這種先驗知識的過程。同時,他認為回憶是只有少數(shù)人才有的本領,這就給回憶涂上了一層濃厚的神秘主義色彩。另一方面,回憶也具有反省、類比、聯(lián)想、思考的涵義。
正義觀念
正義是智慧、勇敢、節(jié)制三種美德的統(tǒng)一,同時,也正是由于正義這種美德的存在,國家中才會產(chǎn)生智慧、勇敢、節(jié)制這三種德性,并使它們得以在國家中保持。正義是一種美德,也是建立理想國家的總的原則,正義是包括被統(tǒng)治者在內(nèi)的國家全體公民的利益。柏拉圖在《理想國》里以相當大的篇幅試著反對別人提出的正義就是強者利益的觀點,他認為正義應該是包括被統(tǒng)治者在內(nèi)的國家全體公民的利益。他說,“在任何政府里,一個統(tǒng)治者,當他是統(tǒng)治者的時候,他不能只顧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屬下老百姓的利益,他的一言一行都為了老百姓的利益。
柏拉圖認為,正義就是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而不兼做他人的事,就是為了維持社會的普遍和諧?!罢x就是在國家中做正當?shù)氖?,當每一個個人只作一種對國家有關的工作,而這個工作又是最適合他的天性時,這個國家就有了正義。所以這樣一來,每個人不必兼做多種職業(yè),而是各人做特殊適合的工作,不論老幼、男女、自由人、奴隸、手工人、統(tǒng)治者和被統(tǒng)治者都是這樣。”在國家一旦出現(xiàn)人們違反一人一事原則,國家的秩序便被打破。他認為,國家是由具有欲望的體力勞動者,具有意志的護衛(wèi)者階級以及擁有理智的統(tǒng)治者階級所組成的,而這三個等級應該分工合作,協(xié)調(diào)一致,只有各個等級保持分工合作的狀態(tài)時社會才能保持普遍的和諧。在柏拉圖這里,正義既是和其他美德并列的第四種美德,又是節(jié)制、勇敢、智慧的和諧統(tǒng)一。
柏拉圖生于雅典城邦衰落的時期。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爆發(fā)后,雅典城邦危機四伏。這時,奴隸和奴隸主之間的階級斗爭更加尖銳,而且奴隸主民主派與奴隸主貴族派之間也開始爭權奪勢。柏拉圖堅決反對民主政體,極力主張奴隸主貴族來把持國家政權。柏拉圖為了鞏固奴隸主貴族派的統(tǒng)治地位,從而設計了理想國。
柏拉圖(約公元前429—前347年),貴族出身,是蘇格拉底的學生,雅典唯心主義者。柏拉圖認為精神是第一性的,物質(zhì)是第二性的;認為現(xiàn)實世界不過是理念世界的微弱的反映,觀念世界是真實的存在,而現(xiàn)實世界不是真實的存在。柏拉圖擁護貴族奴隸主專政制度,他的理想共和國有許多地方類似斯巴達的國家制度。公元前386年,柏托罔在雅典附近的阿卡德米體育場開辦了一所學校,有很多政治家都是柏拉圖的學生,代表作是《理想國》。
柏拉圖的《理想國》成書于其中年,影響深遠。它集中了作者政治、道德和教育諸方面的觀點,尤其是前者。表現(xiàn)了一種浪漫的理想主義的色彩,可以說是近代“烏托邦”思想的源頭,莫爾的《烏托邦》就是在《理想國》的啟發(fā)下寫就的?!独硐雵贩从沉税乩瓐D追求完美的一種努力。柏拉圖論述的理想的國家形態(tài)成為后世的國家制度、政治統(tǒng)治的模本。該書中描述的許多國家的原則,例如分工合作的原則、國家的目的是追求最高的善的原則,都在后世的國家建設中被重視,并被許多政體所吸收。在歐洲的中世紀,《理想國》中的許多政治和倫理的思想被重新討論,許多思想滲透到社會和教會之中,成為它們思想的一部分,例如天國的觀念、地獄的觀念都來源于《理想國》。
《理想國》的內(nèi)容一方面集中地體現(xiàn)了柏拉圖中前期思想的全貌,是柏拉圖哲學體系走向成熟之后的第一次全面總結(jié),另一方面表現(xiàn)了這部著作的內(nèi)涵的不可窮盡性,雖然歷經(jīng)千年,仍然有無數(shù)的哲學家、政治家熱衷于研究這部著作。
余于1989年因講述西方文化史,曾細讀之,深感譯意精到,還勝今日之白語譯本,誠通儒也。
——教育家、語言學家許國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