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劇折子戲《表花》是花旦行當應工,作為本戲《火焰駒》中的一折,載歌載舞,深受廣大觀眾所喜愛,《表花》一折講的就是丫鬟梅英陪小姐一起散心至后花園時,用表花的方式來遣散黃桂英的郁悶和不快。
其實,關于蒲劇折子戲《表花》的表演也分為幾個流派,一個流派就是以筱蘭香和王秀蘭為代表的眉戶《表花》。細心的觀眾朋友可能會問,眉戶《表花》怎么是蒲劇《表花》的流派之一呢,這還要從頭說起。在上個世紀四十年代,蒲劇名旦筱蘭香為了增加劇目,豐富表演手段,提高演出水平,除了自己登臺演出,一有時間就鉆進戲園子里觀摩學習。一次,在他卸妝后準備去看戲,聽到有人在用眉戶調自彈自唱表述各種花卉的唱段,就停下腳步,忽然想到自己演的本戲《火焰駒》中,梅英陪小姐在花園解悶一場戲中,梅英沒有什么表演,就想把這段唱詞加到戲中,這樣,不僅適合丫鬟為小姐消愁解悶的心態(tài),而且也增加了戲份。為了使這段眉戶唱詞與蒲劇粘合,筱蘭香又專程到各種花園賞花,尋找唱詞中花的感覺,經(jīng)過不斷琢磨,完成了《表花》的創(chuàng)作,那就是用花旦的表演技巧來完成對各種花的描述。由此開始,筱蘭香演出蒲劇《火焰駒》時,當演到梅英陪小姐后花園解悶的情節(jié)時,就用眉戶調《表花》,而其他場次情節(jié)的唱腔依然是蒲劇板式。這種把蒲劇板式和眉戶調式同出現(xiàn)在一出戲中,就是傳統(tǒng)上人們說的“風攪雪”的藝術形式。而這種不露痕跡的“風攪雪”,使蒲劇《火焰駒》也獲得了意外的好評。筱蘭香的這一創(chuàng)作,不但豐富了《火焰駒》中花旦行當?shù)谋硌?,就整出戲而言,也是合理的完善和補充,很大程度上提高了這出戲的藝術品味和審美價值。
在那個特定的歷史時期,像筱蘭香這樣的男旦演員居多,而王秀蘭作為當時為數(shù)不多的坤旦演員,才十幾歲便紅極一時。作為晚輩,花旦演員王秀蘭表演的《表花》,也繼承了眉戶《表花》這種表演方式。
《表花》這段戲歡快活潑,很見演員的功力,多少年來,百姓戲迷非常喜歡。在上個世紀的五六十年代,眉戶表演藝術家程跟虎,也曾拜師向筱蘭香學過《表花》。當時程跟虎已經(jīng)是很有名氣的演員,他的表演做工細膩,功底扎實,善于以眼傳情,手帕功和圓場功都為一流,被戲迷親切的稱為“水上漂”。筱蘭香手把手的把《表花》傳授給了程跟虎,同為男旦演員,他們在表演上有許多神似之處。因而程跟虎眉戶的《表花》筱蘭香的精髓。
在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是蒲劇藝術的頂峰時期,當時蒲劇界以強大的陣容組團進京演出時,王秀蘭的《表花》轟動京城。在王秀蘭拍完電影《竇娥冤》之后,赴京參加中國戲曲研究院舉辦的“梅蘭芳表演藝術研究班”學習,擔任既當學生、又當帶有示范教學劇目的研究員。王秀蘭輔導的學員中有一位文武兼?zhèn)涞摹爸袘颉鼻嗄杲處熤x銳青,經(jīng)王秀蘭傳授,“一包袱”學走了眉戶“表花”,趁休假間隙,把“表花”傳授給戲校學生。戲校高才生劉長瑜和老師謝銳青研究,把眉戶《表花》改套京劇音樂、唱腔和鼓點,唱詞依舊不動,不露痕跡地移植到京劇,注重藝德的劉長瑜每演《表花》,必然標明“向蒲劇學習劇目”,成了流傳多年的藝壇趣聞。而這段戲,也成為花旦必學的教學劇目之一。
其實不僅是京劇學習蒲劇《表花》,像其他劇種秦腔、豫劇等也推出了適合自己音樂板式的《表花》,真是百花齊放,各有千秋。這段戲壇佳話也足以說明劇種之間的相互借鑒,可以使一個劇目更加豐富多彩,更加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