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林會,潮劇,傳統(tǒng)劇目。源出傳奇《躍鯉記》的“蘆林辯非”一折。描寫窮秀才姜詩偏聽母命,不顧夫妻情愛,錯休妻子龐三娘。三娘被休后寄居尼庵,一日,為烹鯉孝敬婆婆到蘆林采薪,恰與姜詩相遇,據(jù)理陳情,與之辨明冤枉。姜詩深受感動,有意重續(xù)舊好,但恐冒“順妻逆母”之名,悲痛之余,難以自決,夫妻只得灑淚而別。
姜詩:黃映偉 龐三娘:洪楚云 林漫釵
龐三娘:是舊社會善良、溫順、合乎封建道德的“賢妻良母”的典型。是宗法、倫理、孝道下的犧牲者。她上奉婆婆,外睦閭里,克盡婦道,勤勞耕織,體貼丈夫,撫愛孩子……有感人肺腑賢慧的一面,但她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有與封建傳統(tǒng)不相協(xié)調(diào),剛烈反抗性格的另一面。這兩種稟賦是渾然一體地結(jié)合著。她無辜被休棄,蘆林相遇,渴望辯非重圓,委婉地擺事實,證明含冤負屈,是外柔中剛的表現(xiàn),當丈夫?qū)λ匀徽`解時,她寧愿蒙冤負屈,也不愿兒子鄰居受累,這是崇高的情操、善良婦女的形象。當姜詩死抱“母命不可違”信念,對她的冤屈表示無能為力為她申辯時,她憤憤地責問:“你定欲置我死地,居心何在?”姜詩回答她“無非為著姜家門楣”,她進一步揭露“無故休妻這就是你姜家的好門楣?!闭媸且会樢娧?,刺到姜詩心靈深處,狠狠揭穿他虛偽性。當她認為姜詩執(zhí)迷難返,希望已絕時,只好跪下?lián)]淚托夫……莫為無娘虧待小嬌兒……要教她長大成人,做一個通情達理男兒漢,莫學那“薄幸書生忘恩負義”。這里既體現(xiàn)慈母愛子的一付熱心腸,也給愚昧、迂腐的姜詩狠狠的諷刺。最后對三條出路的答復,簡直是一篇對封建道德血淚交集的控訴,封建倫理道德的兇惡面孔暴露無遺。為古代含冤受屈的婦女,一傾不平之氣,這些表現(xiàn)三娘的聰慧和剛強之處。
姜詩:長期受封建禮教的薰陶,具有頑固的封建道德觀念,思想和精神面貌是迂腐、愚昧、僵化。隨著事件的發(fā)展,又漸漸地覺得內(nèi)心的矛盾與隱痛,而到某些程度的覺醒,最后終于轉(zhuǎn)變傾向到三娘一邊而也去向母親跪求。他是一個受毒害又毒害別人,可恨、可憐、可非、甚至可笑的人物。
如對母病了迷信“求神問卜望指迷”。對三不孝問題龐三娘已辯明清楚,而姜詩還“孝”迷心竅說“母命怎違逆,圣訓不可忘,休因柔情背孝道……覆水難收莫再言?!?/p>
及至再經(jīng)三娘敘述當年在家含辛茹苦,被休棄后路人指背笑罵,無辜受辱的痛苦時,還認為“也是為了姜家門楣,不得不忍?。 碑斎镏赋鰺o故休妻,這就是你姜家好門楣的虛偽性時,姜詩思想上雖有所觸動,可是還執(zhí)迷不悟地說“為人子,言五倫,重孝道,孔孟有言,詩書有載,怨只怨你我命乖蹇?!庇之斎锕虬蓐惽闀r而姜詩驚愕地說:“此處乃是大路邊,非比深山野谷無人來,知者怪我背母會妻敘離情,不知者責我枉讀圣賢書,不達周公禮,蘆林戲人妻,到那時我縱有百口也難分辯?!币桓稌糇铀嵝悴庞馗⒂廾?、無知、可憐的嘴臉,可恨可鄙的形象披露無遺。
直到三娘灑淚托兒,見其折枝烹鯉,血染雙手時,還只是在封建道德觀念上同情三娘是個“孝義俱全”,愿求“老娘心回轉(zhuǎn)”,希望得到團圓。但又估計母親的鐵石心腸不能改變,只有表示:“長挑孤燈伴黃卷,舐犢護兒慰嬌妻”的可憐可悲的打算。在對三條路的選擇,三娘陳述“難道你妻還惜生?只為著親老兒幼郎孤苦,三娘負屈未辯明……”姜詩恍然覺悟地說“原思奉孝執(zhí)禮,卻落得忘恩負義”,最后終于勇敢地喊出“到如今拼將一死歸家去,明冤枉,掃非議,定欲接妻回家轉(zhuǎn),俺一家骨肉再團圓?!彼嬖V我們封建倫理孝道如此尊嚴,不可動搖,實際卻是空虛,經(jīng)不起生活真情的沖擊。具有頑固的封建道德觀念的姜詩到最后終于覺醒,敢于向母親說理去。實質(zhì)上是對封建禮教的虛偽罪惡的覺悟,只有反抗斗爭才能有個人家庭的幸福。
戲校歷史上,《蘆林會》記錄本由三期演員學習班陳國隆、林少惠扮演;新本由許惠芳、紀樹章扮演;1979年恢復這劇目由林潔、陳學希扮演,以后歷屆都教授這個教學劇目。加工修改本由正規(guī)班級排演,1960年4月參加汕頭地區(qū)文藝匯演作觀摩劇目交流演出,繼而7月份參加首屆青少年演員匯演獲得好評。1961年拍成大型教學紀錄影片《乳燕迎春》,是其中教學劇目之一,由許惠芳、紀樹章扮演龐三娘、姜詩,發(fā)行海內(nèi)外。
粉碎“四人幫”后,撥亂反正,1979年恢復傳統(tǒng)戲曲劇目,戲校首次恢復《蘆林會》,由林潔、陳學希扮演。林潔畢業(yè)后,由鄭小霞扮演龐三娘與陳學希扮演姜詩配戲演出。
西漢時,一秀才名姜詩,偏從母命,把善良純樸、毫無過錯的妻子的妻子龐三娘休棄,三娘被休后,寄居尼庵中,聞婆婆有病思食江鯉,她以紡織所得換來江鯉,遂到蘆林,采折枯枝烹煮孝敬婆婆。到了蘆林恰與姜詩相遇,遂據(jù)理陳情,與之辯明冤屈(即蘆林辯非),姜詩聽后,知道三娘冤苦,但書呆子的姜詩認為“母命難違”、“覆水難收”,雖有悔恨之心,但又不敢有逆“母命”和“圣訓”。后經(jīng)三娘哀怨動人的肺腑傾訴,反復地勸夫說夫,在團圓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境遇中,泣血問天、罵天,這時姜詩才深為感動,決心重續(xù)舊好,表示拼死回家,明冤枉,掃非議,爭得一家骨肉再團圓。
通過姜詩偏聽“母命”休妻,蘆林巧遇,蘆林辯非,三娘之辯冤,陳情勸夫,最后使姜詩思想轉(zhuǎn)變的事件,揭露和鞭撻封建社會宗教倫理道德的虛偽性和殘酷性。
我們的封建社會特別漫長。它因襲和發(fā)展了奴隸社會許多消極的東西,特別是“禮教”和“家長制”兩條繩索逐漸形成封建社會的精神支柱。接著又派生了不少摧殘女性的“王法”。如《大戴禮記本命篇》所載:封建社會“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謠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一言以蔽之,凡有不合封建家長心意的言行,都可作為休去妻子的“理由”。龐三娘悲劇的典型意義,就貴在于啟發(fā)人們對封建制度的深惡痛絕,群起而攻之。
在向“四化”進軍的新長征中,從理論上,一提封建制度,不再有人舉手贊成的了。然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中卻是另一回事,由于封建毒素浸入至深,有些人總是留戀著“姜母”和“姜詩”的想法和做法。
《蘆林會》給人以深刻啟示,我們必須大力宣傳、貫徹和執(zhí)行“婚姻法”,讓廣大青年男女珍惜新社會、新制度,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整個折子戲充滿凄楚怨憤,哀婉纏綿的感情基調(diào),屬悲劇風格。
據(jù)說昆劇的的姜詩以丑行扮演。潮劇則以七分生三分丑融合體現(xiàn)姜詩的性格。當然各有根據(jù)和各有所長,但以生丑演姜詩,其迂腐、書呆氣則表達得更淋漓盡致。不管行當如何,應掌握哀怨感情基調(diào),不能隨便插科打諢破壞劇情氣氛。
《蘆林會》段落、層次、要求
《蘆林會》分作四個段落層次,每段須達到一定的目的要求。
1、蘆林相遇;2、陳情辯冤;3、勸夫托夫;4、泣血問天
蘆林相遇(從第一頁開頭……第五頁六行“有話改日再說吧!”)
三娘被棄,蒙垢偷生,寄居尼庵,到蘆林拾柴烹鯉,想起身世遭遇,不禁悲淚漣漣。姜詩因母病問卜求醫(yī),經(jīng)蘆林不期與三娘相遇,這里展現(xiàn)舊社會受折磨、蒙垢、偷生婦女內(nèi)心世界和迂腐、愚昧、可憐、可鄙的姜秀才“孝子”形象。
從五頁六行“龐:姜郎!”……十一頁倒數(shù)第三行“莫再言”
姜詩見三娘欲避走,可是,三娘為辯清不白之冤而攔阻姜詩。姜詩提出“三不孝”的不實之詞一一為三娘駁倒,姜詩雖有感動,但他受封建倫理道德中毒太深,明知三娘委屈,仍不敢違抗“母命”、“圣訓”,終認覆水難收。
這段申辯、傾訴。義正理直、婉轉(zhuǎn)哀怨。(如一二罪累及孩子和鄰右,都愿自愛,不累旁人,又如訴說臨江汲水實情,理直怨訴。)
目的要求,刻畫姜詩要體現(xiàn)迂腐愚昧,揭露封建社會“孝道”的虛偽性和野蠻性。
從十一頁倒數(shù)第二行“姜郎慢走!”…十八頁倒數(shù)第七行“忘恩負義”。
姜詩既以覆水難收拒絕,三娘又以九載夫妻,在家含辛茹苦和被休棄后給她難言之痛苦境況來勸姜詩回心轉(zhuǎn)意??墒墙婋m有所動,還是愚昧無知地以要維護“門楣”來推卻。三娘在重圓絕望情況下只得跪求姜詩,望撫養(yǎng)好七歲孩子,殷殷囑托。(這段要感情真摯,聲淚俱下訴說,希望以九載夫妻過程,含辛茹苦,上奉婆婆,下?lián)岷⒆?,外睦親朋閭里,克盡婦道,以及被休后的處境,路人指衣劃背的謗議來說服姜詩)。
從這里給我們清楚地看到封建宗法下的婦女含辛茹苦的可憐,家庭與社會輿論壓力的可恨。更在姜詩身上看到封建禮教使他愚昧無知的可悲形象。(小高潮)
從十八頁倒數(shù)第八行“姜:哎呀……劇終”
姜詩獲知三娘來蘆林,是采薪烹鯉,敬奉叫子休棄妻子的婆婆,又見三娘采枯枝被刺傷雙手,血跡斑斑,大受感動,恍然大悟,才覺三娘“孝義俱全”,只嘆自己心長力掘,因而提出幾條去路,三娘認為條條去路盡阻塞,只有死路一道能通行,但又念親老兒幼郎孤苦,三娘負屈未辯明,如今郎明冤枉援無力,負我苦心一片誠而悲痛欲絕,泣血問天,罵老天。因而促使姜詩思想真心轉(zhuǎn)變,表示拼將一死歸家去,明冤枉,掃非議,接妻回家轉(zhuǎn),一家骨肉再團圓的決心。
這段姜詩明知三娘的孝義,但仍懾于“母命”的壓力,不敢有所反抗。仍羔羊似的屈服于舊倫理觀念。三娘在求生不得,求死又不能的情況下悲憤控訴,泣血問天,揭露封建社會倫理道德的虛偽、罪惡,道出了舊社會千萬婦女的痛苦心聲,悲慘氣氛濃郁,從而促使姜詩思想的真覺醒,敢于表示,拼死回家去明冤枉,掃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