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人節(jié)在柬埔寨,大概也就相當(dāng)于中國的清明節(jié),根據(jù)柬埔寨的傳統(tǒng),每年的佛歷10月1日至15日舉行,共進行15天。其中,第1日至第13日,是各自在家祭祀的日子。在亡人節(jié)的15天中,每天早上4點鐘左右,善男信女們便拿著捏成一小團一小團的糯米飯、糕點、香蕉、蠟燭等等,放在盤中,聚集在佛寺大堂,雙手合十,聽僧侶誦經(jīng)。
亡人節(jié)在很大程度上有些像我們中國的清明節(jié),追思亡靈、祭拜先人是節(jié)日的主旨,不同的是柬埔寨的“亡人節(jié)”有著濃厚的宗教色彩。在“亡人節(jié)”的第14天,很多家庭都要包粽子。這些粽子,一部分會分送給親友,一部分會拿到佛寺中去祭拜。而在包粽子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亡人節(jié)”最重要的一天。在這一天里,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聚集到佛寺之中,寺中的膳堂和各個樹蔭、角落都擠滿了人,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共進午餐,熱鬧非凡。而在這節(jié)日的最后一天,人們除了到佛寺中去誦經(jīng)和布施外,也會在家中進行祭拜。
柬埔寨亡人節(jié)持續(xù)15天時間,這大概是亞洲最長的節(jié)日了。華人中秋節(jié)后的第一天是亡人節(jié)的開始,直到農(nóng)歷八月的最后一天。在佛歷便是10月1日至15日。而在最后的三天是法定假日,無論政府還是民間統(tǒng)統(tǒng)放大假,通常7天內(nèi)見不到上班的人。
亡人節(jié)在很大程度上有些像華人的清明節(jié),追思亡靈祭拜先人是節(jié)日主旨。不同的是柬埔寨的亡人節(jié)有著濃厚的宗教色彩。
金邊45歲的杜島是虔誠的佛教徒,在亡人節(jié)的15天中,他每天早上4點半必然起床,去散落在金邊不同位置的寺廟參加傳統(tǒng)的宗教祭拜儀式。妻子薩媚比他起的更早,因為她要生火煮飯,為杜島準備必不可缺的祭品。在寺廟里像其他善男信女一樣,杜島跪坐在地,雙手合十,聽僧侶誦經(jīng)。是招魂經(jīng),呼喚先人亡靈前來就餐的同時也以佛教特有的大慈大悲呼喚那些孤魂野鬼前來分享生者的慈愛。誦經(jīng)聲低回悠長,如泣如訴,晨光熹微中聽起來充滿悲憫。
華人入鄉(xiāng)隨俗
華人入鄉(xiāng)隨俗也會隨著柬埔寨人過亡人節(jié),只是在儀式上遠不像柬埔寨人那樣繁瑣和虔誠。華人大都有墓地陵園,那里才是先人的靈魂歸宿,清明節(jié)祭掃就是華人的亡人節(jié)。而且華人也有屬于自己的廟宇和神靈。在華人的宗教思維中拜神與祭拜祖先、亡靈是不可混淆的兩回事。柬埔寨人逝后大都把骨灰寄存于寺廟,每個寺廟里有很多的靈灰塔,這就是柬埔寨人的最終隨宿之所。因此,柬埔寨叫人過亡人節(jié)以寺廟為中心有其獨到的宗教和生活機理。
杜島與薩媚的大兒媳楊嬌玲就是華裔,如今已經(jīng)是二女一男的母親了。楊嬌玲始終保持著華人的傳統(tǒng),比如清明節(jié)跟隨楊姓家族的人去墓園祭掃,平日里遇到什么事就去關(guān)公廟燒香求神,盡管金邊最著名的烏那隆寺廟就在住家對面,她卻很少進去。
亡人節(jié)在楊嬌玲眼里更像是一個休閑度假節(jié),身為環(huán)保部副國務(wù)秘書的丈夫這事侯得以停下來陪伴家人。他們通常利用一天時間去寺廟祭拜,或是在三天的旅游度假中一路游玩一路祭拜。事實上這是大多數(shù)的柬埔寨官員或權(quán)貴階層的選擇。
因此,亡人節(jié)期間柬埔寨各個旅游勝地人山人海。
關(guān)于亡人節(jié)的來歷,還有一個傳說:
從前有許多商人搭乘500只帆船,從海路出發(fā)去做買賣。當(dāng)來到一個小島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下山,要繼續(xù)趕路已來不及,大家只好停泊在小島邊過夜。這是一個偏僻無人的海島,午夜時經(jīng)常有很多餓鬼在此徘徊覓食。見到有白白胖胖的商人在船上睡覺,餓鬼們高興極了!他們馬上沖上船去想把這百年罕見的美食全都捉住,一部分獻給鬼王,剩下的就大家分享,飽食一頓。餓鬼們的說話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商人們,大家都害怕得大哭起來。但無論如何哀求,餓鬼都不答應(yīng)。
在這漆黑如墨的午夜里,絕望的商人們束手無策。那時,一位聰明的商人急中生智,他想:“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我不妨和餓鬼們爭論幾句再死,也免得做一個冤死鬼?!庇谑撬竽懙叵蚬硗跽f道:“請您把我們放回去吧,我們的老父、老母、妻子、兒女都在等著我們回去,您吃了我們,就等于殺死了我們?nèi)?,因為我們是出來做點生意回去養(yǎng)活全家的。請您可憐可憐我們吧?!惫硗趼犃诉@一番話,心里受到感動,禁不住的說出了真心話:“你們知道了,我們是無依無靠的餓鬼。幾百年都沒有一個人來祭拜我們,給我們飯吃,只好在這偏僻的荒島上徘徊覓食。如果把你們放回去,不曉得何時才能充饑一次,所以我們還是不好意思了?!鄙倘藨┣蟮?“請放我們回去吧,我們承諾,一輩子年年向您供給食品,父傳子,子傳孫,一直傳下去。您如果現(xiàn)在把我們吃了,只能飽得一時而已,以后您還是要挨餓的。請您想想看,您是現(xiàn)在把我們吃掉好呢,還是我們祖祖輩輩年年向您供給膳食好呢?”
餓鬼們聽了商人的話,思考了許久,才同意放商人們回家。鬼王吩咐道:“一到北風(fēng)吹起時,我們就到你們那里去接受供品,不用麻煩你們送過來。你們還要編制船只,放上各種糧食、稻谷、爆米花、豆子、芝麻、椰子、扁米、香蕉等等隨水漂浮來供給我們?!甭牭焦硗踹@么說,商人們歡天喜地地開船離開小島返回家鄉(xiāng)去了。
回到家鄉(xiāng),商人們把所遇到的事情告訴了各自的家人。其后,在每年佛歷十月下弦一日至下弦十五日北風(fēng)吹起時,大家就按照承諾向前來覓食的鬼魂祭供,并編制小船,將糕點、糧食、稻谷、果品等等,放到河面上漂浮,讓北風(fēng)吹送去供給餓鬼,年年如此,世代相傳,遂成為一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這就是“亡人節(jié)”。
民間的亡人節(jié)的活動
在亡人節(jié)的15天中,每天早上4點鐘左右,善男信女們便拿著捏成一小團一小團的糯米飯、糕點、香蕉、蠟燭等等,放在盤中,聚集在佛寺大堂,雙手合十,聽僧侶誦經(jīng)。這時所誦的經(jīng)不是平時的祈福經(jīng),而是聲音拖得長長的招魂經(jīng)。這種經(jīng),在接近黎明的寂靜夜空里,聽起來分外悲戚凄涼。
當(dāng)僧侶誦招魂經(jīng)約1小時后,佛寺中的居士便拿著一面大銅鑼,在門口宣布祭祀開始,同時一再叮囑,一定要把糯米飯團等食物拋在佛殿外面的地上,否則陰間的鬼魂是吃不到的。因為每間佛殿在建成后都已經(jīng)施了法術(shù),陰間的鬼魂身上充滿妖氣,進不了佛殿的大門。
接著,居士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厍弥筱~鑼在前面開路,后面跟著長長的祭祀隊伍,每個人手上都舉著一個裝滿糯米飯、果品等食物的盤子,還點著香和蠟燭,燭光在夜空里一閃一閃,跟著人流移動,一團團的糯米飯也跟著當(dāng)當(dāng)?shù)你~鑼聲撒落到地上,大家圍繞佛殿走3圈,居士才站在寺院大門的出口,宣布祭祀儀式結(jié)束。這時,所有善男信女也把盤中的糯米飯團等拋撒完了,大家沿著寺院的出口慢慢散開,地上留下一團團白色的糯米飯、果品等。
有一部分老人并不回家,留在寺中與僧侶一起誦經(jīng)。在亡人節(jié)期間,許多佛寺附近的善男信女和村民,都會自動地組織起來,每個家庭向佛寺捐一些錢,并輪流到佛寺中守夜,以便第二天一早起來做早餐,安排人們送來的各種祭品和安排誦完早經(jīng)的僧侶和尼姑進膳。
每天上午,善男信女成群結(jié)隊地拿著飯菜到佛寺中去向僧侶布施。在首都金邊是這樣,在全國大小村鎮(zhèn)也是這樣,每間佛寺中人群幾乎天天爆滿。有條件的,天天都會拿飯菜到佛寺中去,有的人甚至一個上午可以到三四間佛寺去布施;沒有條件的,15天中只能去一兩次或一兩間佛寺。按照高棉民族傳統(tǒng)的說法,就是去的佛寺越多,所積的功德也就越多。善男信女們拿到佛寺中的飯菜很多,佛寺中的居士和尼姑,便把這些飯菜分類倒進大碗或盆中,一部分拿去敬奉僧侶,余下的等僧侶誦經(jīng)后,便一起共進午膳。這些活動,都必須在中午12點之前完成,因為柬埔寨的僧侶每天只吃早餐和午餐,一過了中午12點,便不能再吃食品,而只能喝茶和糖水。
上述布施和祭拜、誦經(jīng)等活動,亡人節(jié)期間天天如此進行。到了第14天,很多家庭,特別是在農(nóng)村,都要包粽子。這些粽子,一部分送給親友,一部分拿到佛寺中去祭拜,讓僧侶誦經(jīng)祈福,使自己死去的親人能早日脫離苦海。
包粽子后的第二天,也是亡人節(jié)最重要的一天。這一天,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佛寺中去布施,寺中的飯菜比平日多出好幾倍。寺中膳堂和各個樹蔭、角落都擠滿了人,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共進午餐,熱鬧非凡。
節(jié)日最后一天,除了在佛寺中誦經(jīng)和布施外,晚上人們還在家中祭拜。
在王宮里,國王也遵照傳統(tǒng)舉行亡人節(jié)儀式。但王宮的儀式是從佛歷十月下弦十一日開始進行,王宮的儀式要比民間隆重得多。
王宮舉行亡人節(jié)儀式第一天,高僧們在狄衛(wèi)威尼財宮誦經(jīng)。第二天,高僧們必須在凌晨4點鐘之前到達王宮,以便誦經(jīng)至早上10點,然后由長老安排僧侶們進食。佛歷十月下弦十三日,即節(jié)日的第三天下午,高僧為已故國王,特別是最后駕崩的五位國王,即安東國王、諾羅敦國王、西索瓦國王、莫尼旺國王和蘇拉馬里特國王誦經(jīng),直至翌日凌晨。進入第四天,王族成員與文武官員舉行儀式,恭請高僧誦經(jīng),祈求已故國王的靈魂得到解脫,早登極樂世界。在高僧誦經(jīng)之時,人們拿線分給各位誦經(jīng)高僧,把絲線尾端放在僧王面前一瓢符咒水中,另一端放在先王骨灰塔四周。
然后,國王手執(zhí)鮮花,敬奉在先王塑像前。王族成員以及文武百官,隨后向先王塑像獻花,接著由一組婆羅門教法師向先王誦祝福經(jīng),王宮官員進宮祭拜先王,祝各位先王在仙界享福。晚上9時,國王再次與王族、王子、王孫及文武百官一起舉行超度亡人儀式。
最后,國王點燃擺放在先王塑像前的一對蠟燭,9名婆羅門教法師開始誦經(jīng),接著倒出盛在海螺殼里的水替國王洗手洗足,然后國王親自把柏葉放在先王塑像的左耳上,以表示平安。王宮長老祈求先王保佑國王和全體柬埔寨人民生活幸福。
佛歷十一月上弦一日是送鬼日。早上天不亮,人們就摸黑走到河邊,在用香蕉樹編成的小船上放上飯菜、糕點、水果、鹽、米、五谷等等,把小船放在河面上,讓它隨波逐流而去,跪送鬼魂乘此船返回陰間。亡人節(jié)儀式到此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