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與錦雞》為湘西花燈戲劇目,取材于土家族神話長詩《錦雞》。
《錦雞》講述一個流傳于酉水河畔保靖的土家族民間神話故事,英俊的土家后生春哥和美麗的錦雞姑娘是這個故事的主角。春哥是個孤兒,為求一副安葬苦命婆婆的棺材,賣身土司府,推磨打柴苦度光陰。一天他上山打柴,聽見一只錦雞向他呼救,立即奮不顧身上前,揮斧斬了追殺錦雞的惡蟒,化險為夷。錦雞獲救,變身一個美麗的姑娘,贈給春哥法寶如意鈴致謝,又贈羽毛一根為信物。春哥用如意鈴搖出銀子為自己和長工們贖身,創(chuàng)建家園。土司懷恨在心派管家黑夜縱火。如意鈴幫助春哥和勞苦人逃出火海,并燒死了管家。大火后,春哥重逢日思夜想的錦雞姑娘,互訂終身。新婚之夜,荒淫無道的土司來鬧婚,要行“初夜權(quán)”。春哥義憤填膺,錦雞姑娘施法,讓土司變成床前一塊人人踩踏的踏板,廢除了土司“初夜權(quán)”,有情人終成眷屬。
長歌充分表達(dá)了土家民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對邪惡的無比憎恨,故事曲折動人,嚴(yán)酷的現(xiàn)實(shí)寫照與浪漫的童話彩色水乳交融,彰顯引人入勝的藝術(shù)魅力。
《錦雞》是用文字記錄的口頭文學(xué)??陬^文學(xué)發(fā)端于勞動號子,即漸漸形成的歌謠。歌謠是勞動人民的心聲。“詩言志,歌永言”(《尚書·舜典》)。我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jīng)》分風(fēng)、雅、頌三部分,其“風(fēng)”即民間歌謠。歌謠伴隨著一個民族興衰,是公認(rèn)的民族誕生、遷徙、勞動、發(fā)展等一部口傳的歷史??陬^文學(xué)歌謠之于沒有文字的民族彌足珍貴。土家族是沒有文字的民族,《錦雞》歷史地?fù)碛辛艘环莶恍嗟膬r值。
《錦雞》體裁為七言四句的山歌體,是保靖民間文學(xué)的名優(yōu)產(chǎn)品。保靖民間文學(xué)中,最多鄉(xiāng)土氣息濃厚的山歌,而且內(nèi)容豐富、形式多樣。170行的《歌源歌》述說了土家山歌的源遠(yuǎn)流長。還有勞動歌(挖土鑼鼓歌、十二月采茶歌、酉水船工號子、扯扯歌等),時政歌(紅軍歌、蔣介石坐臺灣、解放翻身歌等),歷史傳說歌(葫蘆歌、休巴休馬、果雄略西沙貢、唱土王等),儀式歌(調(diào)年酒歌、上梁歌、攔門歌、望月歌、孝歌、哭嫁歌、擺手歌、棉根歌、踩門歌……),情歌(初戀歌、熱戀歌、望郎歌、想郎歌、接郎歌、送郎歌、離別歌……),生活歌(長工歌、十月懷胎歌、勸郎歌、壯丁歌、十二月采茶歌……),兒歌(梭羅樹、羅狗戴花、大月亮小月亮等),其他(盤歌、識字歌、啄啄歌、扯白歌、謎語歌等)?!跺\雞》融歷史傳說歌、情歌、生活歌為一體,娓娓敘事,無可爭議地成為土家族敘事歌的典范。
土家族山歌有14個半傳統(tǒng)韻腳:天、人、和、頭、王、花、湖、池、來、飛、紅、高、德、其、二(方言半音韻)。唱歌人(山歌手自稱)演唱時又有“連貫韻”、“梅花韻”之別。保靖不同鄉(xiāng)鎮(zhèn)的唱歌人有約定俗成的用韻習(xí)慣。有的地方不論“熱唱”、“冷唱”、“編唱”都以一個韻腳唱到底,如果要斢換韻腳,必須在一個歌題唱完,歌手協(xié)商后才換。這種一韻到底叫“連貫韻”。有的地方喜歡用“梅花韻”,演唱同一歌題時,出現(xiàn)多種韻腳,上一首演唱“和”字韻,下一首歌卻唱“飛”字韻,故“梅花韻”又叫“跳跳韻”。
《錦雞》敘事長歌分盤歌、賣身、斬蛇、贖身、滅火、重逢、鬧婚七部分,共181首,724行。以順敘手法描寫春哥與錦雞姑娘的愛情故事,用的是“梅花韻”,其中有“順韻”和“拗韻”的巧妙運(yùn)用。順韻有兩種形式,四句全押和只押一、二、四句的。如:
高山竹子節(jié)節(jié)青,春哥成了大后生;
算盤珠子顆顆滾,管家叫他去打粉。
生不丟來死不丟,好比青藤緾石榴;
青藤緾了石榴樹,花死藤干兩不丟。
“拗韻”,一、三句不論,二、四句上押韻。如:
春哥睜眼朝前看,錦雞變成大姑娘;
姑娘不戴一朵花,身上放出百花香。
通觀全篇,《錦雞》用韻多是一、二、四句押韻的順韻。
《錦雞》敘事長歌,因其獨(dú)特故事跌巖情節(jié),厚實(shí)的歷史內(nèi)蘊(yùn),生動鮮活的土家山歌詞奪人眼球,一經(jīng)面世,迅速引起其它藝術(shù)門類的積極關(guān)注、認(rèn)真接納。美術(shù)家最先為其插圖。